第3章 —108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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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樹的頂端，一顆似石非石的卵落下，在地麵的石間滾落，隨即停在了那懸崖的邊緣，幾次嘗試之後，卵的表麵裂開了一絲絲稍小的縫隙。
然後是擴大的裂隙，最後裂隙橫貫整個半人高的石卵，外層的殼就好像水果的皮一樣裂開，一隻白澤的手臂從裂縫中伸出，隨即將殼撕開。
兆輝站起身，用手掌阻擋著那過於刺眼的陽光，他的身體此刻似乎在發光那是珍珠的色彩，跨出殼，將那遠處石台上的一件件衣物穿上。
坐在樹下的軀體屬於過去的他，此刻已經如傀儡一樣空洞，抽去了靈魂。
接殼重生之後，之前的力量弊端被全部除去，煉製完成的新軀體，承載著一個地區的生而生，根基遠比之前農夫的兒子雄厚。
此刻第一次，他世界內的軀體，戰勝了世界外的幻影，兆輝將手掌往前探出，在虛空之中抓去出了那一抹虛影，那是他在外麵世界的軀體，實際上在進入這裡之後，依然在外保持著詭異的睡眠。
在外界，一間位於近郊的獨棟小樓內，躺在地下室密室內床上的兆輝軀體，開始緩緩化作虛影。片刻，原本的少年消失的無影無蹤，隻剩下那殘留著溫度的被褥和一套休閒服。
而在世界內，兆輝將兩具軀體安置在世界樹下，屬於農夫之子的軀體緩慢的融入了那巨大的樹乾之內，幾個晝夜之後，再次以木質的身軀脫離了世界樹。
暴露在空氣之中後，少年的皮膚開始緩慢變回皮膚的質感，隻是額角還帶著樹乾的紋路。赤著腳踩在雪地上，失去了強悍體魄，開始和世界樹共存的軀殼，難得的感受到了寒冷。
他縮了縮腳掌，最後還是選擇站在世界樹盤區的梗係上，用一雙翠綠的瞳孔，凝視著麵前的人。
“有趣的體驗。”兆輝走到那站在世界樹暴露在外的根係上的少年之前，輕盈的越上粗壯的根係，用手捏了捏他人偶的臉蛋。
“自己看自己的樣子嗎。”兆輝離開了世界樹的區域，他要去新世界看一看，他猜測新世界應該會出現魔力的消退，但是現在還不能確定情況，還是需要人去坐鎮。
舊大路這邊兩個軀體足夠壓住場子了，即使出了差錯，他也可以憑借夢魔第一時間回來。至於王都地下的複雜迷宮，那裡的環境太過複雜可以暫且放下。
守在世界樹下的精靈們，都聽見那好似鐘鳴一樣的聲音，在繼續幾天的漫長等待之後，列王獲得了神諭，一隻隊伍穿過層層封鎖線，由列王親自帶隊，走向了世界樹。
意外的，在此地的汙染開始消退，隨著時間的推移，溫度也開始漸漸回暖，盔甲的身體無法感受到切實的溫度，但是積雪融化後暴露的堅實土地，以及若隱若現的綠色，讓所有的得以看見的精靈，都有一種想哭的衝動。
原先的山垮塌了，也不知是人類開鑿的結果，還是世界樹的重壓將它壓垮，但是在那山脈的原址，一顆擎天的大樹用枝乾撐起了一片蒼綠的天空。
走前最前方的列王駐足望向遠處的綠色，那是這幾百年間，王都，或者說這片大陸可見的最後色彩，在隻有凋零與死亡的土地上，綠色的價值高於黃金。
走到近前，才可觀摩到那樹的龐大，隨著使團的進入，酥麻感在盔甲下產生，但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指引著，他們走到了那樹下。
列王摘下頭盔，冰冷的盔甲下不再是冷色調的魂火，皮膚在穿過樹蔭撒下的光芒裡，閃耀著潔白的光芒。
使團的人開始一件一件將盔甲脫下，那重獲的肉體，是精靈一族百年的渴望，直到失去，才知道多麼的可貴。
眾人抬頭望向樹梢，一顆果實在注視下由枝乾托舉著帶到了人群前，列王走上前抱住那卵，枝乾收回，隨即卵破裂，嬰兒的啼哭響徹了這片天地。
第一個孩子……
精靈如何暫且不論，新大陸最為繁華的海港之一，薩其拉，傳說這是人類踏上這片土地的第一座港口，也是河穀聯盟控製下最為璀璨的明珠。
依靠著優異的地理位置，它同時是一條內陸大河的入海口，也是零近海域，唯一的超一流港口。
路過它可以將內陸的礦石與糧食結算為金幣，也可以賣到雲集而來的奇珍異寶，繁榮吸引著人也同樣吸引著繁榮。
泛著魚腥味的港口，一艘遠洋的商船緩緩靠岸，水手和船工開始緊張的運送物資，這一次有一匹煙草要在這裡上岸。
穿著黑色大衣，踩著鋥亮高腳皮靴的稅務官帶著持槍的衛兵守在了貨船下。
隨著戰爭的激烈化，作為兩個龐然大物，帝國和河穀聯盟的低烈度區域戰，慢慢變成了相互的放血。
如果不是鋼鐵同盟和聖神聯邦在旁邊觀戰，兩國的戰爭烈度一定會在上一個台階。即使如此，戰爭的消耗也需要補充，老爺的蛋糕不能動，那麼隻能苦一苦下麵的人了。
商船的船主和大副，帶著一疊文書匆匆下了航船，稅務官開始第二遍檢查貨物清單，早在入港的時候，就有緝私局的人馬乘坐小船上船查過一次了。
現在是為了核實有沒有多出的貨物，往年總有商船，在海上稽查來的時候，利用時間差周轉貨物，從而逃避稅務，所以薩其拉官方乾脆來了個抽查，不幸的是他們被抽到了。
更加不幸的是，他們還真的多載了一點東西。
船主將一個小盒子塞給了負責稽查的軍官，軍官將盒子打開，裡麵是上好的煙草，用指頭戳了戳，果不其然下方是金屬的質感，掂量了一下那頗有份量的盒子稽查管就隻在表層的船艙裡轉了一圈，隨後收隊離開。
船主鬆了一口氣，隨後吩咐大副去港口找熟悉的蛇頭搬運物資，雖然稽查這一關過去了，但是船上的那些違禁品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搬下來。
碼頭上的蛇頭，也就是一些工頭有這個職能，半夜的時候會組織人來搬運，就是需要一筆封口費。船主點了點前額，歎了口氣，隨著大家的日子不好過起來。
蛇頭工頭，稽查稽私的手伸的越來越長，現在他這個小本生意居然有些難以支持，要知道他可是運送煙草和軍火發家的，兩個暴利都差點賠底，同行的日子絕對更難過。
最近他聽說有些人已經不走這條航線，或者乾脆冒著被抓的風險，在黑港補給，一口氣越過繁榮角，到後麵的聖神聯盟那裡去。
至少那裡雖然腐敗，但是收的少，滿打滿算還能賺一點。